给年长者注射复必泰或为国内抗疫最优解

　　目前，我国的疫苗接种仍有不足，特别是老年人，他们的接种率相比其它人群低很多。据统计，上海截至4月中旬，60岁以上老人全程接种率仅为62%，加强针接种率仅有38%。因为大部分老年人存在免疫力下降、合并多种基础性疾病、营养不良等情况，不仅容易感染新冠病毒，还容易发展为中重症、住院，甚至死亡，所以他们成为了新冠高危人群，提高老年人的疫苗接种率一直是国家防疫工作的重要一环。

　　但作为新冠高危人群的老年人同样也成为了“疫苗犹豫”的主要人群，一些老年人的子女及老年人本身对疫苗的作用、安全性有各种疑虑，如新冠疫苗对老年人是否安全，是否有效?对奥密克戎是否有效?老年人打哪种疫苗更好?中国大陆对于这方面研究公布的数据较少，但在香港及境外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研究数据还是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参考，这些研究披露的信息应该被广泛了解，或许也能消解不少人的疑惑。

　　灭活疫苗随时间推移有效性的下滑明显

　　在国内目前一二针大概率接种科兴的背景下，各个国家及地区也纷纷公布研究数据。

　　2021年夏天新冠德尔塔突变株开始席卷全球时，科学家就发现新冠疫苗的有效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出现明显下滑。相对欧美主流接种的mRNA疫苗，灭活疫苗起始产生的有效性要低一些，随时间免疫防护的下降也更值得担忧。智利、巴西等最初以灭活疫苗接种为主的国家在后续的跟踪中也证实灭活疫苗随时间推移有效性有明显下降，纷纷展开通过接种增强针提升保护的策略。

　　其中一个颇有代表性的研究是巴西的科兴疫苗真实世界跟踪，这项研究于2022年2月正式发表在《Nature Medicine》。研究跟踪的时间跨度从2021年2月到11月，主要感染突变株为德尔塔。

　　从研究结果来看，两针科兴疫苗防新冠感染的有效性在接种后两周达到峰值50%左右。在18-59岁人群中，这一有效性持续到6个月左右开始下滑。但在60-79岁老年人群中，在3个月左右有效性就下降到40%以下。80岁以上人群3个月后有效性仅有30%，4个月后继续下滑到20%左右，基本等于失去防感染的能力。

　　更值得关注的是防住院与死亡的有效性数据也在老年人群中出现了显著下滑。接种两针科兴疫苗后一个月后，18-59岁人群防住院与死亡有效性峰值达到了90%，半年内都维持在80%以上。而60-79岁老人峰值保护率在80%，6个月后下降到72.6%。有效率下降最严重的问题出现在80岁以上人群，防住院与死亡的峰值有效性仅为68.7%，接种后4个月时下降到50%左右。

　　无独有偶，今年4月1日，巴西又公布科兴疫苗对奥密克戎保护力的最新研究，这项最新研究实际上是巴西大学UFMS上传到medRxiv的一个预印版数据。这是一个真实世界回顾性研究，即回顾了2021年9月6日至2022年3月10日奥密克戎流行期间所有1339986被报道的感染者的疫苗接种情况，并与1339986 PCR检测阴性的人群相对比。研究发现，接种2剂科兴疫苗 180天之后，对预防有症状的奥密克戎感染保护力仅为8.1%(95% CI 7.0 - 9.1)，对预防重症的保护力为57.0%(95% CI 53.5 - 60.2)。

　　多项研究都证实，在老年人中灭活疫苗有效性下滑较快，为此世界卫生组织(WHO)也在2021年10月推荐在接种科兴或国药灭活疫苗后3-6个月再次接种增强针。

　　灭活疫苗与mRNA疫苗仍有明显的差距

　　然而在接种第三针增强针后，灭活疫苗的保护力就能显著提高吗?对此，对最有参考价值的研究来自香港大学研究团队于3月上传的一篇预印版论文。该论文分析比较了1-3针科兴灭活与复必泰mRNA疫苗在香港2021年12月-2022年3月初奥密克戎疫情中的有效性。

　　研究结果来看，接种完三针复必泰疫苗有效性在70%左右，三针科兴疫苗的有效性则在40-50%。

　　虽然接种完三针科兴灭活疫苗在香港大学的研究中显示出了不错的防重症、死亡有效性，但在该研究中，我们也不难发现灭活疫苗与mRNA疫苗仍有明显的差距。例如，对于只接种了一针的老人，复必泰70-79岁年龄段防死亡有效性到达了80%，而科兴仅为50%，80岁以上复必泰还有70%，而科兴只有40%。对于80岁以上老人，两针复必泰就能达到接近90%的防死亡有效性，而科兴仅为66.8%。

　　此外，在更早之前的2月，来自香港大学第五波疫情模型研究的结果也显示，科兴的灭活疫苗与复必泰的mRNA疫苗在对奥密克戎的有效率结果上存在较大差异。其中，三针复必泰和科兴的14天预防率分别为89%和36%，而6个月后预防率则分别为77%和8%。

　　港大的研究不足的地方在于，第三针加强针的观察时间很短，香港地区从2022年1月1日开始接种第三针疫苗，这意味着这两项研究中第三针的有效性都是刚接种完不久。前文中我们已经提过，在德尔塔时期巴西、智利等国就发现科兴等灭活疫苗随时间有效性下降较快。所以我们必须要考虑，在更长的时间范围内，三针科兴灭活疫苗还能等于三针复必泰吗?或者说，灭活疫苗还是在奥密克戎时代合适的增强针选择吗?

　　专家建议老年人群打复必泰

　　在前文我们提及的今年4月1日，巴西公布的科兴疫苗对奥密克戎保护力最新研究中，同时也公布了接种两针科兴疫苗的受试者分别用科兴做同源增强与用辉瑞/复必泰mRNA疫苗做异源增强的有效性比较。

　　结果显示，与未接种疫苗的人相比，第二针科兴疫苗接种时间6个月以上的防住院或死亡有效性在60岁以下人群为68.8%，60-74岁人群为58.9%，75岁以上为46.2%，经同源增强后有效性提升效果也不明显。而采用辉瑞/复必泰 mRNA疫苗作为加强针，75岁以下人群防住院死亡有效性均能提升到90%左右，而75岁以上则提升到80%左右。

　　越来越多的专家也给出了合理建议。港大感染及传染病中心总监何柏良今年3月曾在facebook引述哥伦比亚研究人员发表的全国疫苗成效评估，分析60岁或以上长者接种不同疫苗后预防住院和死亡的成效，其中80岁或以上打复必泰后，预防入院、预防入院后死亡和预防非入院死亡的成效，分别为79.3%、92.7%和83.4%。同一年龄的长者打科兴后预防上述三种情况的成效，分别为43.4%、56.3%和59.1%。何柏良表示，基于愈来愈多的科学实证，维持强烈建议年满长者打复必泰。

　　以上提及的多项研究中，科兴灭活疫苗与mRNA疫苗的巨大效果差异值得我们认真思考。无疑科兴疫苗面对奥密克戎仍有一定的防重症、防死亡作用。对于本身重症风险较低的健康年轻人，这样的防护水平或许是足够的。但对于老年人以及基础疾病患者，无论是从科学研究的数据还是国内本轮疫情的发展现状来看，现在的保护水平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内地应该考虑引入明确更有效的疫苗。